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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卜洋」致友人

*民国背景 OOC有

*无文笔 lzy第一人称

*我是唐芜,感谢观看拙作的你。




亲爱的友人:

    展信安.近来安好否?劳你牵挂,凡先生和我已经在北平安顿好了.

    北平最近的天气很好,很晴朗,没有沙尘暴,也没有多余的日照.正如你所言,四合院的确还是北平的道地,住着舒坦非常.(能够让凡先生伸开腿入睡,已经是相当宽敞的空间了.)老住址的大物什不方便携带,已经托了人帮忙邮递过来.只是原本家门口的那一大株的紫藤萝实在是可惜,不知道她能不能借您的空闲蹭到一口水喝.

    你的来信我已经细细读过了,比起言简意赅而毫无温度的电报,亲笔的信件显得是那样可爱,就像见到了本人一样的亲热.那时候我在家里写作,凡先生匆匆忙忙地推开我的门——平常我写作时他绝不会冒失打扰的——刚刚下班,跑的很急,还喘着气儿.他招一招手里的文件,很有精神地喊,

    你的那个朋友的信!我给你捎回来了!

 

    说起来也是赶巧,那天凡先生正好去邮局取公司的东西,瞧见还没来得及往我家送的、你给我的信,就顺手带回来了.我听到他的话,立刻丢了手里的笔“扑”了过去(我自认为去的很文雅,但凡先生执意把它形容成“扑”,那就扑吧!).您是第一个与我们联系的友人,这感觉是分外亲昵的,尽管算不上正式的“乔迁”(甚至可以当成私跑),但我们打心里还是盼望着朋友的惦记的.

    你还问到我们为什么要搬到北平对吧?其实,说的不害臊一点,全然是冲动作祟罢了.你知道的,凡先生和我,家里一向不大支持——说穿了还是我家里闹得比较凶.我先生家里一直是淡漠漠的,我私自揣测,大抵是我先生的兄长叛逆狠了,所以他们已然是习惯了“被叛逆”,只要不是送死的事情,大概都不会极力阻拦.而我家里嘛,情况就要特殊些.姐姐们都已经出嫁,按老规矩和旧世道,我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,应该讨个媳妇将李家的香火延续下去.如果没有遇到我先生,可能现在我也养了一窝小子闺女吧.但既然遇见,那就是命运选择的,没办法的事情,我这辈子必然不能按照老一辈的想法,循规蹈矩地走下去了.

    当时凡先生想要来北平伸伸手脚,我自然是支持的:有益无害的事情,如果只因为要离我百里便出力阻拦的话,我也不配说是真的和他相欢喜了.但没想到他是想要我同他一起去.换平时我可能还会权衡利弊,谨慎考虑一会儿.只是他来同我商量的那天,我刚好和家里因为婚事在饭桌上闹出了不愉快,心里一动,竟然当场就答应了.凡先生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,高兴极了——他向来都有些小孩心气的——马上就去订了车票.

    那段时间菏泽也和这会儿的北平一样,天天都是上好的日头.偏偏到了要上车的那天,云就积起来了.我用过晚餐,表面和往常一样在房里练着硬笔,心里实际在估摸着时间,焦急的根本写不好笔画.

    直到凡先生往我窗上丢了块小石头,清脆地一声响.我心中慌极了,但这股惶恐很快被兴奋弥盖过去.等我拎着皮箱绕到后围墙处,他正在等着我.箱子先送出去,我再踩着假山吃力地翻出去,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弄出动静,这对于我们俩的个头来说,实在是件费力的事情.这么近乎于笨拙地,我同他离开了待了二十多年的家.

    现在写给你,我才发现那天的场面有多么滑稽.那会儿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的,胸腔里像擂着鼓一般隆隆作响,响声震抖了我的耳道,喉头,还有手指.我的声音还有步伐全都是发抖的,这股颤抖来自于冲破规矩的不安和绝顶的幸福.他帮我提着箱子,在我前面走着,大衣腰间还别了一把黑伞.伞柄很长,拽的他想好好地走路都困难.

    我们就快要到火车站的时候,暴雨骤落,瓢泼的雨水直接浇到身上,我们却连撑伞的时间都匀不出来,只一门心思地向前走、跑,直到走到轨道旁、车厢里、座位边,听到火车开动的鸣笛声,才真正安下心来,有空去打趣对方狼狈不堪的形貌.

    我相信你能想象到当时的落魄和浪漫,两个人湿淋淋的,头发、衣服都很乱,面对面坐着,桌子上的手扣在一起,握得很紧.

    我们都在看雨,窗外的雨下的可怕,声势非常之大,有一股要冲塌一切枷锁、涤荡这人世间的气派.

    我们偶尔也会有对视.实际是都想趁对方不注意偷偷瞄一眼,默契有时候也是一样很讨人厌的事,弄得只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,再用笑来掩饰自己的窘迫.

    气氛很奇怪,因为我们已然不是刚刚坠入爱河的年轻伴侣,而是相互依偎了很多年的恋人,这一刻却前所未有得感受到如此的羞涩.现场的一切又有何好羞涩的呢?不过是绿皮火车、窗外的暴雨、还有两只“落汤鸡”.

    菏泽到北平的车程并不漫长,我却觉得像坐了三四日.列车把精神奕奕的凡先生都给晃得晕晕乎乎的了,才悠悠地停在北平站....我第一次和凡先生一起踏上北平的土地,不怕你笑话,当时腿都在发软!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,我哪有那个胆子跟家里这样的“先斩后奏”呢?而现在我竟然可以这样公开地和他站在一块儿了!

    在北平安顿下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.我们早之前在北平还算有些人脉,就算如此,也是费了很多力气才盘下现在这间像样一点儿的屋子.作家靠笔吃饭,在哪儿都一样,立地生根.所以我从不担心失业和下岗;而凡先生就要苦闷许多,托了好多人,才寻到一些门路,所幸现如今事业也有了起色,不用再像前段日子那么奔波了.

    近况大抵都叙述完了,其余诸多琐碎,怕你看了眼烦,就不再多提.如今一切尘埃落定,大概会有很长一段风和日丽、平静安逸的日子,真希望能和您一直保持书信往来.



    祝:万事随心!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振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一九XX年十一月一日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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